唾手可得第420章 蒙公的孙子？就这个鸟样？425
嬴将闾撇撇嘴。 “这你就不懂叔父了，他向来如此，竖子这称号不是白来的。</p>
“你若是事后质问他:‘你拿出圣旨不也是外力嘛？’</p>
“他就能一脸惊奇地回你:‘这算什么外力，圣旨是我要来的，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，我能拿到就是我的本事，你有能力你也去拿啊？我绑着你手了？’”</p>
李由无语片刻，道:</p>
“那昨日你也可以说:‘我能要你来就是我的本事，你有能耐别来啊！’”</p>
嬴将闾轻叹口气。</p>
“我不敢。</p>
“他会揍我一顿，然后把我扔回咸阳。</p>
“有些话只能他说，他就是这么双标。”</p>
什么叫双标？这词何意？</p>
李由刚想问出口，厅内声音适时传来，让他恍然大悟，想着原来如此简单。</p>
让他的好兄弟木然当场。</p>
厅内，嬴成蟜拦住要说话的蒙武，笑着对气势凌人的蒙恬道:</p>
“好啊。”</p>
好？</p>
蒙恬蹙眉，不解其意。</p>
这是任由我扣下的意思嘛？这口气可不像是服软。</p>
“蒙将军要打，成蟜陪着就是。”</p>
不是你要打匈奴嘛？哪里是我要打？</p>
蒙恬一时没有听懂。</p>
“本君打不打的下匈奴不知道，但一定打的下九原。”</p>
蒙恬骇然抬首！</p>
他终于听明白了，嬴成蟜要拿四万七千饕餮军与他蒙恬开战！</p>
蒙恬张大嘴，想要说“你安敢如此！你这是谋反！”</p>
九原军是登记在册的秦国正规军，饕餮军是私军。</p>
私军攻打正规军，就是谋反。</p>
但话到嘴边，说出来的时候却变了言语。</p>
“……恬戏言矣。”</p>
“哈哈，成蟜也是戏言。”</p>
门外值守的兄弟俩可没当这是戏言。</p>
嬴将闾低着头，突然一嘴巴抽在脸上。</p>
李由默默看着，没有拦阻。</p>
饕餮军，在嬴成蟜没到之前，是听他嬴将闾的啊。</p>
扣留饕餮军把守边疆，始皇帝不会动怒，还乐见其成，没出事那就一切安好。</p>
但要是出事了呢？</p>
他嬴将闾是大秦三公子，又有兵马在手，蒙恬一个将军凭什么能压制他？</p>
两边打起来，嬴政还能出大军把儿子剿了？他怕个屁啊！</p>
“饕餮军是长安君的，将领不是。”</p>
蒙恬沉声道。</p>
四万七千人，需要军官居中调度，不可能尽由将军一人指挥。</p>
而饕餮军的军官，都是蒙家旧部，受蒙骜之命辞去官爵奔赴而来的大秦将领，其中不乏将军。</p>
没有军官，嬴成蟜一人伐不成匈奴。</p>
嬴成蟜依旧是拦住蒙武，笑道:</p>
“这句是不是戏言？”</p>
“不是。”</p>
十数日后。</p>
边塞孤城，大漠绿地。</p>
九原郡外，一个老将，领着一群老兵放马关前。</p>
老将身上的甲胄有锐剑划出的划痕，钝器凿出的凹坑。</p>
他趋马上前。</p>
一支利箭自上而下，射在战马一步之外，半支箭插入土中。</p>
城上一位老守军以手遮阳，眯眼大喝。</p>
“来者通名！”</p>
老将立马，摘下头盔，白发飘飘。</p>
“王齮！叫蒙恬那竖子来见乃公！”</p>
声如闷雷。</p>
城上没了动静。</p>
过不多时，城门大开。</p>
两条黑线从九原城门向外疯狂蔓延！</p>
起先跑出来的是马铁跑出幻影的骑兵，随后是两条腿紧倒腾的步兵，骑步相合，永无止境。</p>
骑兵奔驰，在老将身前百步处立分两侧，各绕一个弧线，犹如包饺子一样，把老将老兵们包在当中。</p>
一匹匹战马不安分地打着响鼻，摇头摆尾，极为不满。好容易放出来跑了一会，就跑这点路？那给它们包铁梯子做甚？不够！</p>
步兵手中秦剑出鞘，锋芒毕露，反射的光芒似要晃瞎太阳！</p>
两条长列有弧度，不成一字，相连排开。</p>
在这当中，蒙武、蒙恬策马疾驰。</p>
骏马冲刺到老将身前二十步，二人齐下马，徒步走到老将面前。</p>
堂堂雁门郡领主蒙武，九原郡领主蒙恬，竟然不敢策马来到老将面前！</p>
按理说甲胄在身，不便施全礼，便是面见始皇帝也可以免去部分礼节。</p>
但全副武装的两人却是拱起双手，深深弯腰超过了九十度，施了一个不能再全的全礼！</p>
“侄儿拜见伯父！”</p>
“蒙恬见过王公！”</p>
老将坐在马上看着二人，想起那个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，又撵了敌军十里地的齐人。只一站，本是个小卒的齐人就凭借勇猛，进了王齮这个五百夫长的眼中。</p>
从此以后，那个齐人就跟王齮作战，两人靠着战功一路升迁，打仗有胜有败，但总体而言还是胜多败少。</p>
十年后，二人都当了将军，那个齐人爵位竟然比王齮还高一等。</p>
王齮嘴上嚷着苍天不公，心中却从来都觉得理所应当。</p>
这个不识大字，不通兵法，满口污言秽语的齐人，在战场上比王齮这个秦人还要秦人！</p>
打下的城比王齮多，杀的人也比王齮多，那爵位就理所应当比王齮高，这就是秦国的道理。</p>
而且，那个齐人比所有人都要尊秦王。</p>
长平之战若是没有那个齐人，人屠白起必下邯郸！</p>
“乃公不是秦人，乃公是齐人！乃公要在秦国站住脚！乃公就必须尊王！王错！乃公跟着错！”</p>
那个齐人一生看似显耀，骂遍了满朝文武，见到秦王也敢拍桌子。</p>
实际上，他一辈子也没有自己的主见，就像是王的影子。王要做什么，他就要做什么。</p>
武安君死，王齮心中不平，就辞官归家不理王命。</p>
那个齐人也不平，却要忍住悲痛，受王命而劝王齮归军。</p>
不负王命，就要负本心，就要负武安。</p>
到王齮府上，那个齐人一声没吭，只是坐了两个时辰便走了。</p>
在有选择的情况下，那个齐人没负他王齮。</p>
本来想一马鞭抽在蒙恬脸上，抽一个皮开肉绽，满面开花的老将，最后只是冷哼一声。</p>
“滚开！”</p>
战马人立而起，父子散开，老将策马，疾驰而过。</p>
“三军听令！随我入城见将军！”</p>
“唯！”</p>
数千人齐喝的声音也并不响亮，只有喑哑，老迈，听上去还不如王齮一个人的声音大。</p>
应者本就是没有多少寿数的老人，哪里响亮的起来哦。</p>
一匹匹战马有秩序地从蒙恬眼前冲了过去，瞥下来的目光尽是冷然、鄙夷、敌视……</p>
蒙公的孙子？就这个鸟样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