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新舞合,门外1群3轮车拥上来。

“要车吗?”

“去哪里?”

“我拉!”

他既不答话,也不抬头,仿佛没所见1样地独自往回走,直到韩燕来从后面喊了1声“尤叔叔”

,他才心事重重地上了车,车子像飞1样奔向西下洼。

小燕儿开门把他们迎进院来,北屋窗户上照样映出1个粗壮和1个瘦弱对脸下棋的影子。

但这遭儿谁也不想惊动他们,3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东屋里去。

韩燕来掏出手巾1面连脖子带脸擦汗,1面盯着小燕儿说:“快拿出来!”

尤林从小燕儿手里接过的是张报纸,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韩家兄妹。

韩燕来焦急道:“快说呀!”

小燕儿说:“那位姑娘就给了我这张报叫我亲手交给你。”

尤林重新拿着报纸翻来翻去,忽然发现,根本没有拦问,他们随着人流很自然地走出城去。

城外青石桥,是约定的集合地点。

石桥直对西关大街,今天是集日,格外显得烟气弥漫,人声嘈杂。

尤林在街上骝哒了1趟,估计时间尚早,反回桥头装作安闲无事的模样,向南跳望,冰河洁白透明,晶莹耀眼。

冰面上连日积雪,冷风起处,雪浪滚腾,透出1股冷森森的凉气。

尤林指着1曲河湾说:“敌人乱拆房舍,把我也闹蒙了,那里,是不是当年你下水的地方?”

韩燕来摇了摇头说:“事情印象挺深,具体地方闹不清了,也许再朝南些呢!

你看那是不是她?”

韩燕来指的正是1路推车步行走近前来的银木兰。

燕来那天在万家楼见过银环1面,因为是晚上没看清楚。

银木兰身后,跟着两个拉病号的3轮车。

她瞥见尤林他们走过来,装作陌生人打问道路:“先生!

去教会医院,可是走这条路么?”

得到肯定答复后,她响着铃铛骑车前进了。

尤林向燕来1摆头,两人紧紧跟在后面,路上挨肩擦背,挤挤拥拥,经过纸烟工厂、屠宰场、穷人房等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建筑,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园。

远远的1片红楼出现了,这就是省城闻名的教会医院,这里边主事的是法国人,医护人员都是华国人,他们绝大多数信天主教,因此,过去病人来这里就诊的并不多。

自从省城大部分医院被敌人征用以后,这里的病人逐渐增加,每天来往门诊的不下12百。

病人虽多,医院工作却很不好,医疗中的大小事故数不清,病房有多少病人也闹不清,有时候病人从医院里逃跑了,有时候患者病故1两天也没人知道。

这医院当局只有1件事抓得紧,入院病人先交足保证金和1个月的伙食费。

这样无论病人是死是跑医院总亏不了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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